低下眼眸……温玉瑾思绪些许。
“去感业寺……”
笙儿颔首,走上马车。
“驾~”
随着车夫的一句高喝,马车绝尘而去。
顾霄站起身,温玉瑾……也要走了吗?顾霄仿佛被定在了原地……他想要追上去,却不知道为什么,迈不开腿。
温玉瑾赶到感业寺时,祁王妃正跪在菩萨面前礼佛。
温玉瑾没有出声,只是走上前,跪在祁王妃身旁。听着身旁的祁王妃轻轻的念叨着观音心经,一字一句……
“菩提不在外,中闻觅也难。非相非非相,量测失机关。世界非世界,三光照四天。本来无障阂,甚处有遮栏……”
良久,祁王妃将手中的念珠合在手心,对着观音法身三拜,这才开口。
“你来了……”
温玉瑾也随着祁王妃对着观音法身拜了拜……
“……”温玉瑾不知道该怎么开口,祁王妃会想到来感业寺……这其中定有得知龙灵子被顾霄给秋雪儿服下的原因。祁王妃对宣宸和宣裕的好,温玉瑾这么多年都是看在心里的……
“我父亲……已经带着宸儿和裕儿回南国救治……上京舒家,还有一株龙灵子。”
“你是来劝我回祁王府的吗?”祁王妃听到温玉瑾的话,心中了然……纵然顾霄不争气,温玉瑾的父兄也不会让宣宸和宣裕出事的。只是这种种……自己已经看累了……
“……许是吧……”
祁王妃站起身,朝着门外走去。温玉瑾也跟了上去。祁王妃绕至感业寺后院处,入眼便是一棵茂盛的合欢树,正值合欢花绽放之际,淡粉的花……稀稀朗朗的凋落在青色大理石地面之上,显得很是显目。
“树下……葬的……就是霄儿的父亲……”
温玉瑾顺着祁王妃的目光看去,这么多年她只知道顾祁阳埋骨在感业寺……并不知道确切之地,却不曾想,竟然是埋在这合欢树下。
祁王妃看着合欢树,仿佛是看到顾祁阳一般,露出了一抹笑容,眼中带着爱意,一颦一笑都是温玉瑾从未见过的神情。
“玉瑾……二十一年又七个月……他孤独了这么多年呢……”
祁王妃说着,语气之中是那么的惆怅。
是啊,顾祁阳逝世了二十一年又七个月,祁王妃每一天都记得很清楚,祁王妃说顾祁阳孤独了这么久,祁王妃有何尝不是?阴阳两隔……活着的人,却是最痛苦的那人……
“你也是……不是吗?”
祁王妃摇摇头……不……这不一样……自己活着,还有顾霄,可是他……什么都没了……就这么孤零零的埋在这树下,春来……无人陪他看花,夏至……无人陪他饮茶……忽然,祁王妃抬起头……自己真是魔怔了,他一个死人,怎么可能看花饮茶……
“你走吧……”
祁王妃忽然对着温玉瑾说道。
温玉瑾微微皱眉,她现在担心的是,祁王妃想不开……
“悦姨……”
祁王妃微微一笑。
“放心吧……我来感业寺,不是想不开……如你所说,他孤孤单单呆在这这么久,我亦是在祁王府呆了这么久,他说过……会等我,让我不要着急……他一定会在树下看着我……余生,我只想好好陪着他……”
温玉瑾看了看祁王妃,祁王妃得到了自己一直奢望的那份感情,顾祁阳致死都是爱着祁王妃的……温玉瑾对着祁王妃暖暖一笑。
“好……”
不再打扰祁王妃,温玉瑾转身离去……祁王妃所说,顾祁阳答应过祁王妃会等他……祁王妃也答应了顾祁阳,不着急……阴阳两隔却隔不断那份情意……
祁王妃看着温玉瑾的背影,这次离开,希望顾霄能彻彻底底看清这一切,自己插手太多反而弄巧成拙……不知道这一次……顾霄是否能认清这一切……若是错过……那真的是无缘,怪不得别人了……
若若收拾好一切,吩咐下人搬至马车之上,就一直站在祁王府等待温玉瑾回来。
顾霄皱着眉头,看着下人大包小包的装满一辆又一辆马车……这些都是温玉瑾的陪嫁,还有这些年的东西。看着这一切,顾霄感觉自己的心口也被搬空了一般。
下人们战战兢兢的搬着东西从顾霄身旁经过,自从和离之后,王爷也变得让人害怕……尤其是现在的顾霄,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,从他身旁走过,都忍不住小腿打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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