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机在兜里响起来。我走进厨房,打开水龙头,简单冲洗手上的血和肉沫。乳胶手套早破了,家里买的还是不如单位发的结实,看来我们用的东西确实和家用的不是一个规格。那些油腻的脏污涂在手上,如果不打洗洁精,一时半会儿应该洗不干净,但是我又急着接电话,只得用油汪汪的手指按下接通键,然后将手机夹在肩头。
“还顺利吧,要我回去帮你吗?我导放人了,现在没啥事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是专业的。”
“你的专业是剖人,又不是剁肉。拆那些关节很费劲吧。”
白世启也是学医的,确实知道解剖和分尸是两个概念。不过,卸骨头这种活儿,他真以为我没干过吗?我们的教科书上都写着呢,他没学到,也不是他的问题,临床不教这个。我不知道哪生出来满足感,于是非常得意地告诉他:“我已经弄完了。你电话来得再晚点,我都该把它们包好保鲜膜放进冰箱了。”
正在此时,手指尖传来一下尖锐的痛感,我小小地倒抽了一口凉气。
——刚才切肉的时候走神,小指被切下来一块肉,直到水冲洗上去的时候我才注意到。这不应该,再怎么说也不应该,就算走神,我也不至于做出这么糙的活儿吧。不过,或许是因为我人在家里,比较放松。我在工作中是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的。试想,若是皮肤上有一个小的出血点,或是更关键的,比如电流斑之类的东西,我失误的一刀可能会直接导致一个重要证据消失。至于刚才,我只是在分一只整羊,真失误了也就失误了,就算我不小心把整只手都剁掉,也不会产生什么负面影响。
“怎么了?”
听到了吗。
“什么?”我于是搪塞过去。
“切到手了吗?”
真敏锐啊,虽然不如我,但是你干脆也来干刑警吧。
“没有啊,为什么这么问?”我无视手上的切口,在手心中挤上洗洁精,然后搓出泡沫,一根根手指搓过去,手指上黏腻的触感消失了。至于切口,虽然还在渗血,但是只要在洗完手之后贴上创可贴就没问题。
“那我大概五点回去。抱歉啊,你好不容易休息一天,我还把这种活儿扔给你。”
“你也没办法嘛,你那边的事比较急。再说了,就算你在家,这种活儿也是熟练工来干比较好吧?我怕你切到手。你那手可太金贵了,养菌圣手。”
这么说是因为上次他涂的那批平板一个目标菌都没养出来,虽然是合作公司给的样本的问题,但是他的朋友们还是拿这个事调戏了他很久——这之中包括我。老实说我其实有点心虚,因为我上学的时候还因为没养出菌而差点挂过科。
“……不如你的手金贵。目岭的和平还要仰仗你的手啊,乔sir。”
他好像一生气就会喊我乔sir。我笑了两声,挂了通话。
反应过来之后,手指还真有点痛。我看着脆生生的白色断面继续渗出一个一个血点,然后凝聚成一个一个圆圆的血滴。我想起白皙皮肤上密集的红色斑点。我去取了创可贴,将截面贴住,然后再用另外一个创可贴将之固定。然后,我去找保鲜膜。白世启这个死人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把一些东西放在它不该在的地方,比如我在厨房大大小小的橱柜里找了半天,最后居然是在地上放的泡沫箱子里找到了保鲜膜,那破破烂烂的大号泡沫箱子里面还装着未使用过的百洁布和毛巾。好险,上个周大扫除,我差点把那箱子扔了。
不管怎么说,保鲜膜找到了。我去把分好的羊肉都裹起来放进冰箱冷冻层。剩下一扇肋排被我砍成小块,扔进电饭锅。给电饭锅定好时,我往沙发上一躺就睡着了。
“别躺在沙发上睡觉,你脖子和腰不疼吗?”
白世启把我叫醒。他一如既往地穿着杂牌冲锋衣和工装裤,冲锋衣里面是件套头卫衣。他伸过来的手上佩戴的仍然是我眼馋了很久的浪琴名匠八针月相,都没什么变化——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确认一遍。我并不急着坐起来,先抬起手看了一眼表——正好六点。
“你怎么把保鲜膜放泡沫箱子里了?我找了好久。饭做好了,你去盛吧。我再睡一会儿,困死我了。”
“十点再去睡。”
“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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