迎面吹来的河风直直地吹进了我心底的最深处。
来上京这些年,我一直困在四四方方的宅院,为乔行简、为婆母,为乔一竹而活。
如今,我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轻松与自由。
也终于明白了,为何有人会说,有时自由凌驾于生命之上。
这一生,我永远都不会再回头了,以后我也再不会为了旁人而活,我要为自己活。
6
一个月后,船到了扬州。
我去镖局拿了绕梁和胭脂,在酒楼的雅间里,用我新研制的胭脂化了一个美到让我自己都有些吃惊的妆容,直接去了扬州最大的胭脂铺子黛眉阁。
掌柜的看到我,先是打量了半晌,“娘子是来买胭脂的?”
“我想入黛眉阁。”
“我们这里现在不招人。”
“我是三月春。”
“上京城里做胭脂最有名的那位神秘娘子?”
“是。”
我将我带的箱子打开,“这是我这两年做的胭脂,其中还有几盒是未曾卖过的,如若掌柜的不信,可以随意挑一款,我现场能做出来。”
最终,掌柜的答应让我入黛眉阁,并给我开了一个月一百两银子的天价月钱。
刚去上京的那两年,我看到上京的街上有女子卖茶水、馄饨、糖人……她们靠自己的双手挣银钱,不用伸手问旁人要,我很是羡慕。
于是,我重金请了无数名师教我做胭脂,在我日复一日的坚持下,我终于成了上京做胭脂的人里面最有名的那一位,化名三月春。
但那时只当消遣,南下时我也心中忐忑,直到此刻,才真正放下心来。
入了黛眉阁之后,我给掌柜的提了一个卖胭脂的好法子,他说我要是能做成,再额外给我二百两银子。
二百两银子,足够在扬州置一所很好的宅子。
为了我的宅子,我每日起早贪黑,带着绕梁,守在山月阁后门的河边一边研制新胭脂,一边等洛星言。
洛星言是扬州最有名的琴师,曾两次上京,在御前弹奏,得了陛下亲自提笔的牌匾,“此曲只应天上有”。
偏偏,他还长了一张比潘安美三分的脸,为人温润如玉,端方有礼,是无数扬州女子的春闺梦里人。
若能请他在我新研制的胭脂第一次出售的那天弹奏琴曲,并在他的脸上涂些许新研制的胭脂,黛眉阁一定能赚许多银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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