其他人没反应,冯蔚然弱弱地举手:“我小时候爸妈忙,把我锁在家里一个人爬着玩。他们有一天收了铺子回来,发现我把屎拉到了地上,然后我太饿了,也不懂事,就用手抓屎吃。我妈回来看我全身都是,嘴上还糊着,”冯蔚然很心累,“她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抱我去洗,而是叫我爸拿了相机拍照片。而且之后几年逢年过节,一有亲戚朋友到我家,我妈都会给他们介绍,我儿子可厉害了,一岁半的时候抓屎吃,特可爱……”
其他人捧腹,蒋亚男眼泪都差点笑出来:“我发誓,当时我还在想,他吃的是不是芝士一类,结果他妈妈张嘴就是冯蔚然小时候特可爱……”
第二轮,庄家又是程斯然。
他抛出问题:“在女神面前放过屁吗?”
几乎所有同居的、已婚的男性求生意识都特别强,含情脉脉地望着身边的女人,举起身前的酒杯叫程斯然满上。
程斯然倒得兴致缺缺,随口道:“我大学时追隔壁工管系的系花,身材高挑,皮肤白,脸也巨美,就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款。徐志摩写的那什么‘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’,什么‘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’,就是她本人。”
众人起了好奇心。
程斯然接着道:“我当时又是朝思又是暮想,连续送了一个月的礼物,终于把人约出来了。我们去吃了烤鱼,晚上我送她回寝室,就月色很好,微风轻轻那种环境。我斟酌着想表白,手去碰她的手。她呃了好几声,大概没憋住,放了一个连环屁。”
程斯然现在想起当时的情形,鼻子动了动:“我知道吃喝拉撒是人之常情,我接受。可那屁一股子大蒜味,熏得我快要晕过去。女神问我要说什么,我真的不行了,就问她要不要办张健身卡……”
蒋时延替大家踹他一脚:“肤浅。”
大家哈哈笑得不行。
第三轮、第四轮的问题都很尖锐。
第五轮,还是程斯然。
他问:“因为感情哭过吗?”
怎么突然这么温和?
大家诧异。
女性大大方方举起杯子,包括唐漾。
男的也有不少。
秦皎的老公现在说着,眼圈都泛红:“皎皎第一次怀孕的时候,我们没经验也没注意,她又太忙太累,不小心流了产,就突然一个早上,血流一地。”
冯蔚然也倒了满满一杯:“大四吧,一个很用心也投入了很多精力的创业项目差点夭折,我赌气说退出,亚男给了我一巴掌。”
“……”
轮到蒋时延。
蒋时延举着酒杯,犹疑:“半杯吧。”
程斯然:“怎么可能半杯,人冯蔚然他们都倒满了。”
蒋时延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:“这……”
果然,下一秒。
程斯然一边抱着酒壶给蒋时延一个劲儿地斟酒,一边用状若平常的语气道:“延狗的我来说,我来说。”程斯然“呀呀”两声:“好像是上周,漾姐和别人去吃个饭,延狗就打电话给我,在电话里哭。”
蒋时延胸口一窒。
上周,他在车里哭的时候被唐漾撞破,两人吵吵闹闹变成前任后,唐漾在床上问过他,问他哭了几次。
当时,蒋时延身心舒畅,该死的大男子主义和自尊心同时作祟,他鬼使神差说就这一次。
唐漾抱着他,忍笑:“怪不得还伤心得哭出了声。”
蒋时延抚着小女朋友温软细滑的后背,傲娇道:“哭出一点声音不很正常吗,那些‘啜泣’‘抽泣’不都带个‘泣’字!”
这时,程斯然说这话,无异于让蒋时延胸前挂个牌子,牌子上写着“我竟然对我家漾漾撒谎了”。
唐漾侧身,眨着漆黑灵动的大眼睛望着蒋时延。
蒋时延眼神飘忽,手足无措。
偏偏程斯然还在继续:“而且他不是委委屈屈地哭,是一边大哭,一边咆哮着骂对方贱人,说什么漾漾是不是不爱他,凭什么贱人让她出去吃饭就出去吃饭,说贱人作贱人,哎哟哟,那叫一个声泪俱下。”
程斯然假装没看到蒋时延威胁的目光,绘声绘色地说,“哭到后来,我们蒋总像个小媳妇一样抽抽噎噎。如果我不聋的话,蒋总好像还哭了一个响亮的大鼻涕泡呢!”
大家都不想笑,毕竟蒋时延是富二代、创一代,圈子里叫得出名号的大佬。
可唐漾“扑哧”一声,其他人怎么忍得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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